第三十章：江湖侠义第一宗

    第三十章：江湖侠义第一宗(第1/2页)
    少年罩上祭袍的那一刻，言晞愣在了原地。
    直到今日，青年脱下祭袍，却已经判若两人。
    他的眼神如同枯死的古井，里面没有生气，更没有希望。
    青年不怪言晞，他如提线木偶般活了五年，也祭祀过很多在风雪里迷失的人，却始终没敢祭祀迷失的自己。
    明明当初，并不是为了自己活命。
    言晞看着青年的唇语，不知为何，心中难受：
    “小宇，”
    邵宇只是摆摆手，他知道言晞动手的理由，无非是怕自己泄露了身后两个人的身份。
    毕竟他们，做着和他们当初一样的傻事。
    你放心，我不会。
    言晞读懂了，她告诉邵宇：
    “我今日，是来斩龙。”
    邵宇微微错愕，他原本枯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只是穿上祭袍，走在了最前面。
    25号引着徐霜雨下山后，就开始在山间狂奔，它的眼血红，鼻子狂嗅，第一个寻见的人是老太和她孙子，这两个人扮猪吃老虎的伎俩屡试不爽，又有不少人中了他们的阴招。
    再就是陈命和宋颖，虽然陈命的左臂还有伤，但他对于斩龙一事，却是没有犹豫。
    最后遇见的是金大宝和杨春雪，两个人伤情最重，金胖子嚷嚷着把他送回客栈，结果没一个人理他，只好跟个乖孙子一样，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天老爷的，这上面有多少厉害的人还不知道，组着团去送死，服了你们这帮龟孙子。”
    韩清他们走的这条道，是通往失语湖的第一条山路。
    是最近的一条。
    另外还有两条雪道，被人抢占先机，牢牢把守住。
    第二条道的尽头，冰石上坐着个女子，她正在抚琴，弹的是一首十面埋伏。
    她要拦下的，是朝廷走狗。
    琴音激烈，很多老江湖远远听见琴音，就识趣回头，一些迫切想在朝廷面前表现一番的新人，硬着头皮往前走，只听四面楚歌，被乱箭射死在琴音中。
    第三条道的尽头，是一位折扇书生，他好杀人吟诗。
    他要拦的，是官兵和鹰犬。
    他今日事，是求一声快哉，风雪不太助兴，那就拿拳头助兴，尸骨铺书道，人命写文章，他肚中墨水是多，杀了近乎百人了，诗句不带重样。
    眼看着快到山尖，韩清问周蒹葭：
    “准备好了没有？我对你的绝技可是十分期待。”
    周蒹葭闭眼，在揣摩剑意：
    “快了，你的绝技呢？”
    韩清见周蒹葭十分认真的样子，自己也随口胡诌起了法诀：
    “咳咳，看我神威，无坚不摧，天灵灵，地灵灵，韩家老祖快显灵，”
    “…………”
    韩清的口诀，成功让心烦意乱的周蒹葭酝酿绝技的时间，又多了五分钟。
    失语湖，今夜是圆月，夜空澄明。
    女道童看着一群火把出现在湖边时，眼睛大亮：
    “小师叔，还是微凉山外的风景有意思，这龙吃人的戏码，我可是从来没见过。”
    小师叔蹲在她面前，他的眼，盯着山间：
    “龙吃人算不得什么，人吃人才叫有意思。”
    龙吟。
    这一声龙吟使得整座圣母山林梢上的雪，抖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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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永夜霜龙钻出失语湖面时，月光失辉。
    这场面，言晞记得。
    当她再次见到这条百米冰龙时，恍然明悟，原来所谓的心结不是它，而是当初那个迟迟不敢拔剑的自己。
    言晞最先动剑，她的剑名为故我。
    这一剑，迟来了五年。
    永夜霜龙怒天一吼，它湛蓝的冰瞳内闪过一道清寂的剑光，一剑砍在龙身，却只是抖落了一地冰霜。
    它扭头，凝聚出一股强烈的寒气，一口吐出，天地间，凛冬已至，自言晞的故我剑尖开始生冰。
    再有一剑送出。
    言晞身后飞来一人，他的祭袍迎风而褪，手中的山羊杖爆裂而开，是一柄金剑，名为真言。
    诛龙天墟功德殿内的斩龙金榜上，一个黯淡已久的名字，亮起了一瞬金光。
    可惜仅仅是一瞬。
    邵宇一剑荡开寒气，他的手中真言寸寸消散，言晞看着眼前人，他的眼不再如枯井，而是一如记忆中的少年。
    “言姐，言姐。”
    少年在最后一刻，他终于能说些什么了，但他只是叫了两声言姐。
    言晞也想说什么，但邵宇似乎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只是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被寒气侵蚀成了冰像，如他的真言一般，消散于天地。
    枯木葬龙！
    周蒹葭的枯荣青光大盛，她酝酿已久的剑意在顷刻间宣泄而出，雪山本是没有绿意的，但她前面的十七式，让人只觉春至。
    不过最后一式，有点割裂。
    虎头龙尾，韩清的点评实在中肯。
    这最后一式共拆招九剑，从如鱼得水，到鲲鹏展翅，完全和之前，是两个路数。
    还是丑陋了一点，韩清的点评转而犀利。
    永夜霜龙不断腾舞，接连的剑招让它心躁，它自封神明，冰瞳中全是怒意，刚想反击：
    枪来！
    一杆红缨杀入战场，春过后，是燎原。
    无尽的火光彻底点燃了这场战局：
    老太抖落袖口，无数道流萤针向龙身射去，小孩哥更是生猛，干脆以血肉之拳，与霜龙对轰！
    阳春白雪，即使重伤之躯，杨春雪也没有懈怠手中的剑。
    金胖子嗷嗷大叫，身上又抖落出十几件法宝：
    “天老爷的，你们尽管弄，它要伤了你们分毫，算我金大少砸了自家商行的招牌！”
    钢刀！！！
    陈命长嘘一口气，就着满月，一刀斩在龙首！
    人头落地，无非听个响！
    只听刺啦一声，钢刀已进去一半，霜龙仰天长啸，口中无数金光射出。
    韩清拿过周蒹葭手中枯荣，少年青剑，荡身而起，他默道：
    吞了我的山河印，你也要有福消受！
    圣母山，山中人感受到山巅传来的恐怖战意，不禁汗毛倒竖：
    漆黑的夜，十一道斩龙令的金光冲天而起，这就是江湖的侠义第一宗，金陵斩龙人！
    一直在旁观望的光头青年，动了：
    “这一剑，不得让你出。”
    可此时，白衣如雪，青年身后有一剑，出自青锋录上第一人：
    吃剑天人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