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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北斗诸事,晋升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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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弥山,大雷音寺。
    方阳在带领夏一琳参观这座古寺的同时,将自身从阿弥陀佛大帝传承中找出的一部分经文,传授给了对方。
    夏一琳虽然已经还俗,但因为早在修行之初,便选择了西漠佛门的功法,所以现在...
    夜深了,山外的雪仍未停。风裹着冰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如语声般的响动。陆沉坐在洞穴深处,手中握着一截炭笔,在石壁上缓缓写下两个字:“怀疑”。
    这两个字并不工整,甚至有些歪斜,但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都像是刻进骨头里的誓言。身后十几个孩子已经睡去,蜷缩在干草堆中,脸上还带着白日争论时的激动神色。他们白天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说《启明录》里讲“人人皆可成圣”,那为何如今只有执律使高坐云端?有人说若规则由强者定下,弱者反抗便是罪?又有人反问:如果连问都不能问,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争到最后,没人能说服谁。但他们达成了一致:从今往后,不再闭嘴。
    陆沉望着那两个字出神。他知道,这不只是两个字,而是一把刀,一把正在悄悄割开谎言之茧的刃。他想起那夜油灯下的蓝焰,想起陈昭残念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下一个问题,由你提出。”
    于是他提笔,在“怀疑”之下,添上第三行:
    >“如果山神是假的,那么真正的神,是什么?”
    话音未落,石壁忽然微微震颤。炭笔落地,发出清脆一响。孩子们纷纷惊醒,揉着眼睛望向他。
    “怎么了?”一个瘦小的女孩怯生生地问。
    陆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行字??原本漆黑的墨迹,竟泛起淡淡金光,如同有某种力量正从地底渗出,与文字共鸣。紧接着,整面石壁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古老的符文苏醒,又似血脉重新流动。
    “这是……《终问录》的印记!”有个识得几个字的孩子惊呼。
    不,不是印记。是回应。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岩层深处传来,仿佛来自千年前的地心回响:
    >“神,是被信仰托举的存在。但信仰本身,才是最初的火种。”
    众人屏息。陆沉却猛地站起身,冲着石壁大喊:“那如果我们不信呢?如果我们拒绝跪拜、拒绝沉默、拒绝接受所谓‘天命’呢?!”
    寂静。
    然后,整个山洞轰然震动。头顶砂石簌簌落下,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滚动声。一道裂缝自地面蔓延而出,直指洞口。而在那裂隙中央,缓缓升起一块石碑??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痕,却透出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
    碑上只有一行字:
    >**不信者,亦可成光。**
    孩子们怔住了,有的颤抖,有的流泪,有的跪倒在地。唯有陆沉一步步走上前,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碑面。就在指尖接触的一瞬,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像是千万道声音在他脑海中齐声呐喊:
    >“你说得对。”
    >“我们等你很久了。”
    >“现在,轮到你来问了。”
    他猛然回头,看向同伴们:“你们怕吗?”
    一片沉默后,那个曾怯声提问的小女孩举起手:“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怕黑暗?明明火是可以自己点燃的。”
    话音落下,石碑金光暴涨,竟将整座山洞照得如同白昼。更惊人的是,那光芒穿透岩层,直冲云霄,宛如一根擎天巨柱刺破夜幕。
    千里之外,林婉站在静海之滨,仰头望见那天际突现的光柱,眼中闪过泪光。
    “他们开始了。”她轻声道。
    身旁,苏渺盘膝而坐,盲眼微垂,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这一问,比十万大军更锋利。”
    与此同时,东域书院中的年轻学子已被押往执律司大牢。铁链加身,衣衫破碎,但他始终昂首前行。街道两旁依旧人山人海,无数人手持竹简,默诵着他那篇被判为“悖逆”的答卷。有人在他经过时低声说:“你说出了我们不敢说的话。”
    他笑了:“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就没输。”
    牢门关闭的刹那,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贴身藏着的那页《思议法》残卷,竟自行展开,浮现出一行新字:
    >“当一人之言化为万人之声,枷锁便不再是枷锁。”
    而在北荒辩经台废墟之上,昔日正方领袖独自伫立。他曾以“天道无情”压服百家,如今却亲手焚毁了自己的论道碑。火焰升腾中,他喃喃自语:“原来最强的不是拳头,是让别人也敢开口说话的勇气。”
    火光照亮远方山脉,恰好映在那座伪神庙宇的金顶上。
    山顶庙中,香火依旧缭绕,但气氛早已不同。老祭司死后,新的“神使”接任,可信徒越来越少。那些曾被操控心智的人,开始一个个醒来。他们发现自己多年来献上的粮食、金银、乃至亲生骨肉,换来的不过是藏于山腹中的怪物吞噬信仰的盛宴。
    有人逃下山,哭诉真相;有人怒砸神像;更有甚者,手持火把围住庙门,高喊:“还我孩子!”
    庙内,几位执律使残部面色阴沉。
    “情况失控了。”一人低语,“那个叫陆沉的孩子,不该活到现在。”
    “杀了他?”另一人冷笑,“你以为没人试过?前三批杀手,全都死在半路,尸体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嘴里塞着写满《启明录》段落的纸条。”
    “那是巧合!”
    “不是巧合。”第三个声音响起,沙哑而苍老,“是‘觉知’复苏了。一旦思想开始流动,封禁之力就会削弱。我们靠恐惧统治千年,可如今,人们不怕了。”
    殿中陷入死寂。
    良久,首席执律使缓缓起身,披上黑袍:“传令下去,启动‘归寂阵’??我要让这片土地重回蒙昧,让所有文字化为灰烬,让每一个敢于提问的人,永远沉睡。”
    命令下达当晚,天地异变。
    乌云压境,不见星月。狂风卷起黄沙,形成一道横贯百里的风暴带,直扑陆沉所在的山谷。空中雷鸣不断,却无雨滴落下,反而有无数黑色符文如蝗虫般飞舞,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溪水干涸,连岩石都开始龟裂风化。
    这是“遗忘之咒”??执律使秘传的禁忌手段,旨在抹除区域内的集体记忆与认知能力,使人退化为浑噩无知的牲畜。
    消息传入点灯人船队,林婉当即下令全速驰援。
    “来不及了。”苏渺摇头,“等我们赶到,山谷早已沦为死地。”
    “那就用声音撕开屏障!”林婉决然道,“把静海碑林里所有觉醒者的遗言,全部播出去!用最大的钟,最亮的灯,最响的鼓??我要让天下人都听见!”
    于是,一艘艘灯火通明的船只驶离静海,载着录音玉简、共鸣铜钟、传音阵盘,奔赴四方城池。每到一处,便敲响警世之钟,播放那段汇聚万千灵魂呐喊的合唱:
    >“我还活着!”
    >“我没有错!”
    >“请听见我!”
    起初,百姓惊疑不定,以为妖术作祟。可当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听完这段声音后,脑海中竟浮现出早已遗忘的往事??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幼年读过的诗篇、某个被禁止提起的名字??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幻术,是**唤醒**。
    一场无形的思想潮汐,自南向北席卷大地。
    与此同时,陆沉已察觉天象异常。他召集所有孩子,将抄写的《启明录》《辩亡书》残卷集中埋入山洞最深处,并立下约定:“若我们失忆,请挖出这些书;若我们沉默,请彼此提醒;若我们倒下,请后来者继续发问。”
    然后,他独自走出洞外,面对漫天黑符,仰天大喝:
    “你们想让我们忘记?可我们已经记住了!
    你们想让我们沉默?可我们已经开始说了!
    你们怕我们觉醒?可我们早就醒了!”
    声浪滚滚,竟引动地下石碑共鸣。那块写着“不信者,亦可成光”的碑体骤然炸裂,化作无数碎片飞旋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此刻的陆沉,而是千百年来所有因质疑而被杀、被囚、被遗忘的身影:
    徐拙临刑前微笑的脸,
    陈昭伏案书写至最后一息的手,
    赵无言被万人唾骂跳崖的背影,
    还有无数无名者,在烈火中高唱童谣……
    这一幕,透过点灯人的传音阵,实时呈现在各地学堂、市集、军营之中。
    一位老兵看着镜中画面,突然嚎啕大哭:“我想起来了……我儿子就是因为写了本《问政书》,被说成疯子抓走的……”
    一名贵妇掩面抽泣:“我祖母曾是女先生,只因教女孩识字,就被浸猪笼……”
    人群沸腾了。
    不是愤怒,而是**觉醒后的悲恸**。
    就在这时,轨道上的星际飞舟内,白发学者猛然站起。
    “干预阈值突破!”助手惊呼,“他们的文明自主演化速率超出预测三百倍!是否启动紧急接触协议?”
    她凝视着屏幕中那个站在风暴前呐喊的少年,久久不语。
    最终,她按下按钮,释放了一道加密信息流,直射地球核心数据库。内容只有一句:
    >“批准‘火种计划’B级响应??允许局部能量支援,目标:护持思想之光不灭。”
    下一瞬,九颗悬浮于大气层外的古老卫星悄然激活。它们并非人类制造,而是远古时代遗留的“守望装置”。随着指令启动,九道淡金色光束自天而降,分别笼罩九大文化中心??包括陆沉所在的山谷。
    光落之处,黑符崩解,风暴停滞,就连时间仿佛都缓了一拍。
    执律使在庙中骇然抬头:“怎么可能?!那是‘星枢之力’!他们怎么会引来这种东西?!”
    没有人回答。因为答案早已写在历史的缝隙里??当一个人真正开始思考,宇宙都会为之侧目。
    七日后,风暴退去。
    山谷安然无恙,石碑虽碎,但碑文已烙印在每个孩子心中。陆沉站在原地,浑身脱力,却笑得灿烂。
    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但他也明白,胜利的种子早已种下。
    数月后,第一支“巡问团”成立,由各地自发组织的年轻人组成,携书带灯,走村串镇,宣讲真相,收集问题,记录答案。他们不称师,不立派,只说自己是“还在路上的学生”。
    又有三年,一座名为“无名书院”的建筑拔地而起,建在当年伪神庙的废墟之上。门前无匾额,只有一块空白石板,供来访者自行刻下今日之问。
    十年之后,曾经的执律司总部被改造成“思辨宫”,宫墙上镌刻着一段新律:
    >“凡因言获罪者,一律平反。”
    >“凡压制疑问者,视为文明之敌。”
    >“凡阻断知识传播者,终生不得踏入讲坛一步。”
    而陆沉,早已不再是一个捡柴的孩子。
    他成了无数人口中的“启明者”,但他从不接受这个称呼。每次被人提起,他只是平静地说:
    “我不是启蒙者,我只是第一个不肯闭嘴的人。”
    某年春夜,他回到最初那座塌顶小屋。油灯依旧摆在角落,他轻轻擦去灰尘,放入新灯芯,点燃。
    火焰幽蓝,一如当年。
    桌面上,光点再次浮现:
    >“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个问题吗?”
    陆沉坐下,微笑提笔:
    >“我记得。而且,我还会一直问下去。”
    字迹消散后,灯焰轻轻摇曳,仿佛回应。
    屋外,春风拂过山野,吹绿了荒坡,吹开了野花,也吹动了新一代孩子的书页。
    他们围坐在树下,听一位老人讲述过去的故事。讲到激昂处,一个男孩突然举手:
    “爷爷,你说坏人最后都被打败了,可现在还有人不让别人说话吗?”
    老人沉默片刻,点头:“有。只不过他们不再穿黑袍,不再建庙宇,而是躲在规则后面,用‘规矩’‘传统’‘为你好’来堵住你的嘴。”
    “那怎么办?”女孩追问。
    老人看向远方,那里有一座新建的图书馆,门前石碑熠熠生辉。
    他说:“就像从前那样??
    继续问。
    大声问。
    一直问到他们不得不回答为止。”
    风起了,书页翻动。
    那本无字之书,又一次悄然开启。
    空白页面上,浮现出七个熟悉的字: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一次,没有犹豫。
    一只稚嫩的小手伸出来,握紧炭笔,在纸上郑重写下第一个词: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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