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像那个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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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野站在证券营业部二楼的观察窗前，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柜台前的姜晚舟身上。
    想起几天前的争吵，既然她不肯说，他就自己查。
    陆野转身走向大户室。
    “陆先生，你要的资料。”营业部经理王志强将文件递给他，“刚去档案室调出来的原始单据。”
    陆野接过来翻看，里面有姜晚舟账户的开户材料、资金流水和交易记录。
    “外来人口档案信息不全，”王志强躬身站在一旁，“不过我有个同学在派出所管户籍，可以帮你查查原始案卷。”
    “好，麻烦你了。”
    过了一会儿，王志强放下电话，快步走回陆野身边。
    “我以客户背景调查为由，托同学帮忙问了问。但他说，这种跨省调档需要走流程，至少得等十五个工作日。”
    “太久了。”
    王志强赶紧说：“我已经让他加急了，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要不…你先找找其他线索？”
    陆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王志强刚要退出去，陆野又叫住他：“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说着递过一个鼓鼓的信封。
    王志强接过，手指一捏厚度，立即会意：“明白。”
    他将信封利落地揣进内兜，转身离开。
    陆野走出大户室，到电话亭拨通一个电话。
    “朝哥，帮我跑趟榆林村。”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咋呼声：“哎哟我的陆大少爷，终于想起兄弟了？”
    “正经事。”陆野用肩膀夹着电话，“查个人，叫姜晚舟。”
    “成，正好过两天回B市，顺路拐一趟。”
    李援朝是陆野的发小，现在跑运输，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你放心，我们车队老路过那，跟各村支书都熟。”
    放下电话，陆野瞥见姜晚舟走出证券营业部，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姜晚舟看完盘，炒了几笔，这几天短线操作又赚了三千多。
    她看了眼手表，匆匆赶到建材市场。整个下午都在忙，直到傍晚才得空。
    下班后，她直接去了S大图书馆。
    陆野应该消气了吧，那天他冒雨送自己回家，走时外套还湿着。
    找到陆野时，他正低头验算数据。
    “你这两天很忙吗？”姜晚舟拉开椅子坐下。
    陆野没想到她会来：“嗯，在赶论文。”
    “是吗？”她没有拆穿他。
    姜晚舟想了想，从包里抽出一张表格：“有空吗？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陆野抬头看她：“什么忙？”
    她把夜校报名表放桌上，点了点联系人那一栏：“教务处要求签字。”
    陆野低头看着报名表，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他拿起笔签了名，但签完没有立即把表格推回去。
    “谢谢。”姜晚舟伸手要拿表格。
    陆野下意识按住：“入学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她嘴角微翘，“反正联系人填的是你，考砸了也有人兜着。”
    陆野笑了笑，把桌上那个苹果塞她手里：“有哪里不懂可以问我。”
    “好。”姜晚舟把玩着手里的苹果。
    陆野暗骂自己没出息，这点小事就高兴。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想接她放学的事了。
    他正要开口，腰间的Call机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等我一下，我去回个电话。”
    姜晚舟点点头。
    陆野很快就回来了，眉头微蹙。
    陆永昌在电话里交代他：
    “你建国叔的女儿蒋小西，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她留学回来，正好去S市玩，你要好好招待。”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陆野看了眼姜晚舟，欲言又止。
    “怎么了？”姜晚舟问道。
    “没什么，我爸让我明天下午去接个人。”
    姜晚舟歪着头看他：“哦，亲戚还是朋友？”
    陆野含糊其辞，“小时候的邻居，很多年没见了。”
    姜晚舟点点头，没有多问。
    第二天下午，陆野站在火车站出口，手里举着个纸牌，上面写着“蒋小西”。
    “陆野？”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陆野转身，看见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拖着一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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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真的是你！我差点没认出来，你长高了好多。”
    陆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小西？”
    蒋小西小跑两步上前，挽住陆野的手臂：“没想到你会来接我，陆叔叔说你可能没空呢。”
    陆野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接过她的行李箱：“我爸的命令，不敢不从。”
    蒋小西掩嘴轻笑，“我记得小时候你被他罚站，一站就是两小时，倔得跟头驴似的。”
    陆野没有接话，带着蒋小西穿过人群，走向公交站台。
    “我们坐出租车吧，”蒋小西皱了皱鼻子，“公交车太挤了。”
    “好。”陆野答应，心里却盘算着尽快结束这场约会。
    出租车内，蒋小西讲述着她在美国的见闻。陆野心不在焉地应和着，目光却扫向窗外。
    “陆野，你有在听吗？”蒋小西停下话头，不满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嗯？哦，当然。”陆野回过神来，“你说你在美国学的是建筑设计？”
    “是呀，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搭积木了，还说要当建筑师呢。现在学金融，是不是很无聊？”
    陆野笑了笑：“还行吧，习惯了。”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厅前。
    蒋小西下车时，高跟鞋不小心卡在了排水沟的缝隙里，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摔去。
    陆野扶住她的肩膀：“小心。”
    “谢谢，”蒋小西站稳后却没有松开他的衣袖，“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爬树摔下来，也是你接住我的。”
    陆野摇摇头：“不记得了。”
    蒋小西的笑容僵了一瞬，“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两人走进咖啡厅，蒋小西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黑森林蛋糕，陆野只要了一杯美式。
    “陆叔叔说，你在S大上学。”蒋小西问道，“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可能会留在S市工作。”
    “我还以为你会回B市呢！”她错愕地睁大眼睛。
    其实她更想他回去，不过若是他执意留在S市，她也不是不能跟着来。
    “我爸说如果我喜欢S市，也可以考虑在这里开个设计工作室。你知道的，现在国内发展这么快……”
    这时，咖啡厅的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
    姜晚舟拎着几个鼓鼓的塑料袋，去给客户送装修材料，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她不经意瞥见咖啡厅里的陆野，目光一顿，视线在蒋小西身上扫过，随即平静地移开，像不认识他一样走过。
    陆野的咖啡杯在瓷盘上磕出一声轻响。他下意识要起身，又硬生生停住。
    “陆野？”蒋小西疑惑地看着他反常的反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认识那个女孩？”
    “嗯，”陆野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追随着姜晚舟的身影，“一个朋友。”
    蒋小西打量着姜晚舟，发现她有点眼熟。
    “我觉得她的眉眼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野不愿多说，问道，“你这次来S市打算玩几天？”
    蒋小西聊起了自己的行程安排。但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若有所思。
    咖啡厅外，姜晚舟看着陆野和蒋小西交谈的身影。
    女孩时不时轻笑，陆野虽然表情不多，但坐姿放松，显然两人相处融洽。
    姜晚舟刻意忽视，转身走向公交站。
    咖啡厅里，蒋小西放下咖啡杯：“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去陆叔叔家做客，见过一个小保姆，眉眼和她很像！”
    陆野愣了一下，“像姜晚舟？”
    他停顿了几秒，摇摇头，“你看错了吧？”
    “是吗？”蒋小西迟疑，“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真的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她想起高中毕业那年的夏天。
    她去陆叔叔家做客。陆叔叔新雇的小保姆李小芳给她端茶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脏了她的新裙子。
    陆叔叔当场发火，那个瘦弱的女孩低着头，肩膀发抖的样子，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与这个叫姜晚舟的女孩，气质完全不同。
    蒋小西抬头看向陆野，发现他又一次看向窗外，那里早已没有了姜晚舟的身影。
    看来，她得弄清楚这个姜晚舟到底是谁，她和陆野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