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散修入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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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百块灵石啊，别说穷散修了，就连居住在客栈的泽仙派弟子虎顾都动心不已。
    动心归动心，他没有立刻奔向鬼水泽。
    因为出山门前，师尊警告过他，十余年前统领鬼水泽的兽修“噬血蟥”快要出关了，如果噬血蟥修为晋升，按照人修的境界算，应是筑基初期！
    修炼，都是初期快，越往后越难，因为一方面要多多学习法术与武技，另要寻找大量的天材地宝淬体。
    虎顾的修为就因欠缺天材地宝，停步在洞灵五层三年。所以他觉得这次是个难得的机遇，倘若鱼城的散修都集结到鬼水泽，倘若噬血蟥恰好出关，那双方一定会打起来，待其两败俱伤，他再去鬼水泽拣些便宜。
    虎顾居住的房间一角，绑着个妙龄少女，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此女的修为刚入洞灵阶，家中供不起她修炼，不知从哪听说虎顾想纳几个美妾，就把她送了过来。
    然而虎顾根本没有把妾带回泽仙派的打算，因为他没有世俗情爱之念，而是借着虐杀弱者，发泄他在宗派里多年被欺的怨愤！
    虎顾即将对少女下死手时，客栈外头有人喊：“走，咱们也去鬼水泽看热闹去，今天那里好多船，可能要捕大鱼。”
    哪是要捕大鱼，捕的是……李家二房的孤女李夜航。
    鬼水泽东岸边，第一批来助李家办事的散修们集结齐，他们陆续上船。
    李伯珏红着眼眶向四周抱拳，说道：“劳烦诸位，尽量活捉此女，我要将她杀害我儿的卑劣手段，加倍还回给她！”
    水波荡漾，十只船呈扇形分散开，划向鬼水泽内。
    李伯珏低声嘱咐三弟：“让船夫慢划。”
    李叔眉不解：“为什么？要是真让这些人先找到小贱人，难不成真给他们一百块灵石？哥，咱家总共没多少灵石了！”
    李伯珏拍拍他的肩，说道：“我发散悬赏，不只是给火龙报仇。那个小贱人，一块灵石都不值！唉，李家往后只能靠咱兄弟俩了，可是精进修为，需要大量天材地宝，这些年，咱们走遍鱼城，唯一没敢试探的地方，就是鬼水泽深处……大渊。”
    李叔眉：“大渊是噬血蟥的水府，都说大渊水域兽尸累累，蚂蟥飘浮。有十五年了吧，按理那恶兽早该出关了，哥，你说噬血蟥会不会修炼失败，死了？”
    李伯珏：“所以，得让这些蠢货给咱们开道，试探一下。此次就算找不到天材地宝……”
    他脸变阴戾，声音更低：“也可从这些蠢货身上取点什么。”
    李叔眉听懂了，佩服道：“对，咱们这种散修，习惯了随身带点宝贝，再穷也有几块灵石。大哥到底是大哥，大哥放心，我往后都听你的。”
    鬼水泽之所以叫“鬼水”，除了水色发乌，还有鱼类外形都丑陋无比，似鬼一样。
    鱼城的百姓将所有丑鱼统称为“鬼脸鱼”。
    细分丑鱼的种类，最多见的是多宝鱼，千齿鱼，鬼婴鱼。
    除了鱼，便是到处可见的蚂蟥，鳖以及水蛇。
    鬼水泽按危险程度划分，为外缘、草滩和大渊水域。
    平静如死水的大渊，此刻缓缓搅动，十息后，形成漩涡。
    当漩涡外围扩展至二十几丈宽时，一条乌黑色、象身粗的巨型蚂蟥竖着冒出，被它带动、四溅的水花威力无比，将周围游动的鱼和蚂蟥全部砸成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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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就是噬血蟥！
    通体有十二条花纹线连接头尾，每条花纹不断变幻，或拧绞，或变宽变细，仅看着就眼晕欲呕。
    李叔眉蒙对了，噬血蟥冲关失败，就因为积攒的灵血差了那么一点儿，让它十多年苦修成空。
    境界还卡在凶兽后期！
    它怎能不气、不甘、不愤！
    它要再次冲关，这次一定要备够灵血！
    灵血可以杀兽修取，也可以杀人修取！
    “哇——”噬血蟥发出婴音嘶吼，这是兽修“易形”的先兆。
    对兽修来说，“易形”道成，便是筑基，是修炼仙兽的第一大门槛！
    噬血蟥环绕大渊的坑沿，迅疾游动，每游动一圈，向外扩一圈。
    凡它经过的地方，只要是修炼了的水兽，无不爆成烂浆，被它吸进十二条花纹里，再由尾端排出。
    感受到危险的水兽纷纷逃窜。
    在大渊修炼的中阶兽修，开始占领低阶兽修的地盘，那么在草滩水域修炼的低阶兽修，只能往外缘水域逃。
    弱肉强食的修炼法则，无论人界、兽界，都一样。
    此刻尚在外缘水域的李夜航，终于拼尽全力杀死一条鬼婴鱼。在搏斗前，李夜航真没想到，这条长着乌黑婴孩脸的丑鱼，竟是低阶兽修里的强者！
    它十分狡猾，鱼皮又滑腻，难以靠近它要害！
    她拼着左手臂被咬伤，才用右拳捣进此兽眼眶，将其灭杀！
    得赶紧恢复体力。
    李夜航一边用右臂划水，一边忍着疼，用左手托着那两块灵石吸。进入洞灵二层境界后，她每次从灵石中吸出的灵气，由一缕变成两缕，照这样下去，两块灵石支持不了多久。
    糟糕！前方拱起水花。
    来不及了，李夜航把灵石塞进嘴巴，一个猛子扎进水，头、脚调转，刚转过来，她脚底就被一股巨力撞上！
    借力！
    李夜航上半躯被顶出水面的同时，她拔出刚才从鬼婴鱼脊骨中掰的一根鱼刺，顺着她往下掉的力量，往水下一刺！
    刺中了。
    然而丑鱼的大脑袋带着密密麻麻的齿锋冒出水面一晃，就带着那根刺潜进水下。
    水面由剧烈动荡，变成正常流淌。
    袭击她的，是一条千齿鱼。
    也是低阶凶兽。
    同等修为的千齿鱼，要比鬼婴鱼厉害。
    李夜航知道这条鱼没死，一定在暗处蓄力，想趁她不防备，一口咬死她。
    她假意慌乱，划水逃跑。
    水底暗流猛然汹涌。
    千齿鱼不躲了，开始追她。
    “哗——”
    她右前方又出现大的水花。
    幸好水花变道，可见游过来的大鱼不想和她撞上。
    李夜航脚后暗流的力量加剧。
    很明显，千齿鱼追上她了。
    就在她身后！
    左臂每一次划水的疼痛提醒李夜航，她没有力量再杀掉一条低阶凶兽里的强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