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日升,日落
第10章日升,日落(第1/2页)
日升,日落。
日复一日,一支绵延数里的队伍,每天清晨迎着朝阳踏上旅程,每天傍晚沐着晚霞安营扎寨。
皂色戎装的佩刀骑兵,执戟的高大武士、骑骆驼的美貌侍女、华丽的四马安车、简陋的棺材……
如此别致的风景线,每天都会重复出现在陇上,给这枯燥的自然风光平添了一抹靓丽的风采。
“姑娘,喝点蜜水吧,赶了大半天路了。”
青梅说着,把一只鎏金的银杯递了过去。
趁着递杯子的机会,青梅认真地打量了索缠枝几眼。
青梅心中很好奇,姑娘这几天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姑娘的肌肤原就粉嫩白皙,现在更是吹弹得破,仿佛时时都有玉光在她的肌肤之下流动着似的,简直美到不可方物。
姑娘这是悄悄用了哪家的胭脂水粉吗?
可姑娘的胭脂水粉一直都是由我采买的呀,似乎……
没有哪家的妆粉有这么好的效果……
索缠枝接过银杯,唇瓣轻轻触碰着杯沿,只抿了一小口。
蜜水调的恰到好处,不至于甜到发腻。
“还有……咳,还有多久到天水呀?”
索缠枝轻声问着,原本清越的嗓音现在莫名的有些沙哑。
不过,那种沙哑却不难听,反而听了叫人有种别样的诱惑感,心里头会痒痒酥酥的。
这团“三揉三醒”的面,似乎已经渐渐适应了杨灿的搓磨,变得筋道弹软,苦尽甘来也。
当然,对此,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青梅道:“婢子已经打听过了,咱们就按照现在这个脚程,明儿上午就能翻过前面那座山。
过了那座山,就进入天水地界了。”
索缠枝听了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远处山峦如黛,近处荒草萋萋,不远处则有几只野兔被队伍惊动,飞快地窜进了草丛深处。
索缠枝的目光迅速定位到了杨灿的所在,看着那道跨鞍打浪的优美身影,她的牙根儿情不自禁地又痒痒起来。
那个混蛋,作践人的花样儿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他会懂得这么多?
一想到自己可能不是杨灿揉的第一块面,索缠枝的心里就很不舒坦。
进入天水的界山就在前面,按照屠嬷嬷的计划,杨灿的作用也要结束了。
他是翻不过那座山的,今天晚上很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索缠枝暗暗决定,今晚扎营的时候,她就去找索嬷嬷谈一谈。
这个杨灿,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她可不是不舍得,她就是觉得,杨灿是于家长房长公子的幕友,在于家长房长脉也是很有地位的。
所以,留他一命,显然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屠嬷嬷坐在马车中,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车子一侧,则有一名索家武士控制着马速,低声向车中禀报着:
“屠嬷嬷,按照咱们的脚程,明天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进入于家地界了。”
“嗯,于家可已派人前来接灵?”
“于公子之死事发突然,于家若是派人来,也不会有时间提前告知了,属下无从察探他们的行踪。”
“罢了……”
屠嬷嬷摆摆手,慢慢张开了眼睛。
依照她估算的脚程,于家得信后即便马上派人过来,大概也要在他们进入于家地界之后。
所以……,哪怕最快,双方也要明天才能碰面。
这样的话,杨灿那小子今晚就可以死了。
不只是杨灿,以后找个机会,那个小青梅也得弄死。
如此一来,掌握这个秘密的人,除了索缠枝,便只有老身一人了。
想到得意处,屠嬷嬷不禁微微一笑。
在她派人向金城索家报丧时,她还没有想出这样的妙计。
等她想出这个办法后,豹子头已经加强了戒备,她已很难不动声色地把人派出去了。
不过,这时候能派人她也不想派了,因为,她忽然觉得,这个秘密莫如就让她一个人掌握着。
秘密只由她一人掌握,才有奇货可居的效果,才能为她攫取最大的利益。
为此,她还把这个打算告诉了索缠枝,免得索缠枝以后见到娘家人时说漏了嘴。
不过,她的真正动机自然是不能说的,屠嬷嬷告诉索缠枝的理由是:
毕竟此事关乎你的名节,而且干系重大,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了。
屠嬷嬷思索已定,便低声吩咐车窗外的骑士:“今晚宿营之后,让咱们的人寻个由头,和于家的人做上一场,乱子要闹大一些!”
马上的骑士点点头,一提马缰,便向前轻驰而去。
……
屠嬷嬷没有想到于家的人来的,竟比她预料的时间还要早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0章日升,日落(第2/2页)
按照她派出的人的脚程估计,于家的人本不该来的这么快。
她却不知,豹子头程大宽得到了杨灿的指点,悄悄派人抄小路抢先赶去了凤凰山。
于是,于家派来的人在当天傍晚就赶到了。
傍晚时分,他们正在山脚下扎营,忽然就有一行四十多名骑士从山谷中疾驰而出。
那些马俱都是高大骏硕的西北良驹,马上的骑士大多是些二十多岁身材矫健的年轻汉子。
他们穿着同色的十分结实的天青色棉布骑装,腰间系着足有六寸宽的皮护腰。
他们的皮护腰上插着匕首,得胜钩上挂着长刀,肩后各自挎了长弓,腰间俱都挂了箭囊,可谓是全副武装。
领头之人大约有四旬上下,身着一袭靛青色的织锦骑装,腰间挂了一口无穗的长剑,一袭灰青色的披风,随风飘扬。
此人方面阔口,眉重须黑,脸色冷峻,顾盼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象。
“易执事。”
于家的护卫们本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待看清来人后,却马上收了兵器,纷纷向他拱手施礼。
“易执事!”
杨灿大叫一声,一偏腿儿就从马上纵身跃了下去。
他顺着马向前跑出的动作流畅地跑出几步,泄去了力道,便悲声大呼起来:“易执事,公子他……不幸被马贼所害了!”
屠嬷嬷淡淡地扫了一眼杨灿,并未太过紧张。
杨灿是于承业的幕客,看见于家来人,表现的悲恸一些也合乎情理。
一路行来,杨灿在她面前表现的一直非常乖巧,这些表现成功地麻痹了屠嬷嬷。
那个易执事并未搭理杨灿,而是径直从杨灿身边策马驰了过去。
这位易执事是天水阀于家的一位外务大执事,名叫易舍,在于家的外务大执事中排名第三。
易舍一眼就看到了那具简陋的棺材,他马上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随着越走越近,易舍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慢,脸色愈发地凝重起来。
于家长房长子身故,于氏家族只怕要从此风波不断了,这让他压力很大。
屠嬷嬷缓步下了马车,那名骑士凑到近前,低声道:“屠嬷嬷,于家来人了,今晚的行动要不要取消?”
屠嬷嬷淡淡地道:“索家来了人又如何?于公子是死于马贼之手,这事儿可赖不到咱们头上。
如今再死一个无关轻重的幕客又有什么打紧?”
屠嬷嬷说罢便不再理会那名骑士,而是举步向易舍走去。
此时,杨灿已经快步追上易舍,大声叫道:“易执事,公子之死大有蹊跷啊!”
易舍闻言霍然一个转身,凌厉的目光刷地一下看向杨灿。
正要走过来的屠嬷嬷心头一紧,一双老眼也蓦然盯紧了杨灿。
四马安车中,索缠枝听杨灿这么一喊,不由得心头一紧。
此时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杨灿说出真相,身败名裂的我,该怎么办?
巨大的紧张感,让她的娇躯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易舍紧盯着杨灿,沉声道:“杨先生,你说公子之死大有蹊跷,这是什么意思?”
杨灿毫不理会屠嬷嬷向他投来的威胁的目光,对易舍道:“易执事,我等一路行来,公子的近身防务全是由索家人一手包揽。
而马贼突袭,本该是为了求财,可他们却舍了大宗财货不管不顾,径直冲向营地中心袭杀了公子。
如此种种,太过有违常理,可见索家一定有问题。”
豹子头眼见如此一幕,不禁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眼睛。
卧槽!杨爷这么勇的吗?
是,我是说过,于家和索家那是猫鼠同房,各自提妨,可这种事儿是不能往台面上摆的啊。
虽说我跟索家人都打起来了,可那毕竟是下人对下人,是留有余地的。
你说索家是杀害公子的嫌凶,这不就是爬上桌子扇索阀阀主的脸吗?
程大宽自觉已经猜到了杨灿的用意,杨先生这是要剑走偏锋,意图用和索家对立甚至仇视的态度,获得于阀阀主的青睐啊。
可是……阀主正在借助索家之力的时候,你这么做真不会弄巧成拙吗?
屠嬷嬷听到这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杨灿这小子果然不敢说出他已染指于家少夫人的事来。
看来这小子不傻,已经猜到老身会杀人灭口,所以生拉硬拽的说什么于承业之死,我索家有重大嫌疑.
他是想用这种伎俩,让我对他有所忌惮吧?
如果在他指称我索家有杀害于承业的重大嫌疑之后,他就忽然死掉了,我索家当然就有了嫌疑。
只不过,你以为你这么说,老身就会为了避嫌,而饶你一命么?
呵呵,你别太天真!
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321.com,更新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