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虞氏砸钱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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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氏面色苍白，显得病弱不堪，多走两步都得咳，但她却并不妥协毫分：“你当如何。”
    崔氏火冒三丈，气恼地抵前伸手就要扇打回去，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拳脚交加，你来我往，场面激烈。
    “诶……四娘！虞四娘！这可不兴打啊！”
    林氏在此时都显得正常多许，同周氏一起上前试图劝阻，但一一被她俩激烈的争斗吓退。
    两人时而拉扯对方的头发，时而推搡对方的身体。周围散落着被她们撞翻的杂物，一片狼藉。
    崔氏情绪愈发激动，从最初的愤怒升级到咆哮和怒吼，试图抓住虞氏的手臂，却都被对方灵活躲过，反倒让虞氏击打到了腰部，气得她吃痛惊呼。
    虞氏看着气弱体虚，瞧不出竟是个打架惯手，熟练的出招方式，打得崔夫人很快落了下风。
    终于是被拦开了来，崔氏尖叫道：“疯狗！你们全家都是疯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
    “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来什么样的女儿，蛮横！粗鲁！你们会有报应的，全都不得好死！”
    崔氏愈发激动，言语也愈发过分。
    虞氏倒是安静得出奇，一言不发，静默了会儿，念了几句佛语，又再直接抄起一旁的椅凳要砸过去堵她的嘴。
    林氏惊了一下，赶忙上前拦住虞氏要丢飞出去的手。
    这一幕更是吓得崔氏泣哭出声，双腿瘫软在地，后缩着爬出门去。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才能起身，逃出府外，走时还不住叫嚣着：“你们等着！今日之仇我可记下了！”
    等人彻底跑没影了，虞氏才安静地将椅子放下，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神态又恢复病弱之姿，平声静气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然后在周氏目瞪口呆之下淡然携人离场。
    许荆因为是‘主使’，所以要避讳，被锁在院内不让出来，虞氏为她大闹前院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初听之时，说实话，她不信。
    就凭她那只知吃斋念佛病态虚浮的母亲，且不论能不能打得过崔夫人，就连敢不敢动手都成了个问题。
    直到侍女来禀，说四夫人因此事被老夫人罚跪在祠堂。许荆这才着急忙慌地小跑至宗祠外，却踟蹰在门外不肯进去。
    明明是她犯错，受罚的却是自己的母亲，总归有些过意不去。
    这么想着许荆便踏进了门，在虞氏身后规规矩矩跪下。
    母女间气氛安静，只剩虞氏一人的低微诵经声。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打架吗？”
    良久，许荆沉不住气，低着头率先出声问道。
    虞氏虔诚跪坐，念诵佛经的声音停下，没有回头看她，道：“佛家有云，随心，随缘，随性。你行事自有你的道理。”
    许荆看着她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安心，自此也缄默不言，安静陪她跪着。
    过了不知多久，虞氏顶着一张布满爪痕的脸颔首，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道：“你若是想将前因后果说与我听，我也是极愿意的。”
    最终此事以虞四娘自己出资，连钱带箱地砸进崔府大院才算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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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砸了四万两，成了京城一连几日的谈资。
    ……
    时日一晃过去四余年。
    值槐序二十五日，春闱科考殿试结果正被两名官兵张贴出来。
    在春日的晨曦下，古城的街巷子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锣鼓喧天，人们纷纷涌向皇榜张贴的地方。
    许忱言及冠已过两年，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五官周正，一袭月白衣衫气宇不凡，缓步走向皇榜前。
    待走近时，周遭人群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来，左观右瞧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皇榜上看见他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正是今年的状元郎。
    许忱言凝眉却并不着眼于此，反看向落他两名的探花，用徽金墨题下的三个字：
    许墨琛。
    他仿佛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周围的人们纷纷向他投来敬羡和钦佩的目光。
    许忱言并无半点自鸣得意，只是淡淡一笑，躬身向众人致谢。
    人群外，林氏一身交领长袖，腰间束有宽带和蔽膝，脚上穿履头戴圆箍形冠卷。
    她听着下人来回禀的结果，瞬时喜笑颜开。
    林氏傲着一张脸，有意无意瞥过一旁黑黢着面色的周氏，乐道：“诶呦，甚好甚好，我也没想到忱言竟这般争气，随意一考便成了状元，受天家喜欢。”
    前年刚给许若办了及笄礼，登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就连高阳世子亦在求娶之列。
    乐得林氏整日眉开眼笑，开始也在张罗着许忱言的婚事，巡视哪家姑娘是位良配。
    周氏憋着一口气，白了林氏一眼转过身去。
    身后马车上铃兰被风吹得脆响。不多时，许昭从轩窗中钻出半只身子。
    她一身绣金青色大袖衫，垂髫发髻珍珠步摇，褪去早年的青雉幼嫩之态，生出几分俏色。
    许昭朝走过来的青葙招手，笑吟吟道：“青葙，结果如何，大哥哥中榜了吗？”
    青葙浅绿装扮，头上配有珠花，面容上多了大丫头的从容镇静，也高兴道：“姑娘，大公子可厉害呢，中甲等第一名，正是今年的状元！”
    许若年过及笄，不便随意出府露面，便邀了许昭代为伴行。如将此等好消息带回去，定能让许若高兴好久。
    青葙犹豫了下，嚅喏着嘴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姑娘，奴方才多瞧了眼，发现二公子也在那皇榜之列，竟是个探花郎……”
    不多时，人群中便发出一道惊呼，盖过青葙的声音：“这许家不知撞上什么大运，能连中两甲。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不过许忱言早前就已小有名气，倒不知这许墨琛是何许人也，此前竟从未听说过。”
    说着那人又问了身边的人，皆是摇摇头否认了许墨琛的存在。
    许昭循声望去，那几人却早已被旁的事物引了去，被议论声淹没。
    而周氏、林氏等人的脸色一变再变，心里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事。
    周氏神色更是阴沉得可怕，手绞着素帕，眼中闪过阴毒。
    一行人敛下心神上车离开。随之而动的，还有穆府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