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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何人胆敢冒充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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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初刻,天还没亮。
    昨夜新落的积雪,覆盖了青山县。
    在无边的黑暗中反射出微弱冰冷的幽光,勉强勾勒出屋舍与枯树的轮廓。
    万籁俱寂,连风声都凝滞了。
    陡然间。
    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裹挟着金属甲片尖锐的摩擦撞击声,如同利刃般劈开了这份死寂!
    一行三人,披着暗沉沉的铁甲,纵马如电,在通往县衙的青石板路上狂奔。
    沉重的蹄铁踏碎了街面的薄冰,沉闷的回响与盔甲铿锵的噪音混合在一起。
    惊醒了沿途蜷缩在温暖被窝里的百姓,惹来几声模糊的咒骂和不安的骚动。
    马蹄声骤停,县衙那两扇厚重的黑漆大门前。
    三人几乎同时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带着行伍的煞气。
    为首之人身形魁梧,甲胄在微弱雪光下泛着幽冷的铁色。
    他们看也不看门口值守的木牌,气势汹汹,直扑大门。
    砰!砰!砰!!
    不是敲,是砸!
    沉重的拳头裹着铁护腕,砸在厚实的门板上,发出擂鼓般的巨响。
    这声音穿透庭院,瞬间惊醒了在门房值夜正抱着水火棍打盹的皂隶。
    更深的内宅里,王宇正深陷在温柔乡中,左拥右抱,鼾声正浓。
    那突兀的擂门声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猛地一激灵,从美梦中硬生生被拽了出来。
    “哪个杀千刀的狗杂种?搅你祖宗的好梦!”
    王宇怒不可遏,咆哮着从暖和的锦被里坐起,肥硕的身躯气得直颤。
    身边两个侍妾也被惊醒,睡眼惺忪,满脸的不情愿,却又不敢怠慢。
    强撑着昏沉的脑袋,手忙脚乱地伺候这位县太爷穿衣。
    脂粉香气混着被窝的暖意,更衬得王宇此刻的怒火如同烧红的烙铁。
    待他阴沉着脸甩门而去,两个女人立刻像抽了骨头似的瘫软回床上,转眼又沉入梦乡。
    王宇裹着厚重的皮裘,心里的邪火蹭蹭往上冒。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冰冷的石板路,朝着前院大门疾走,每一步都带着要将人碾碎的狠劲。
    管他是谁,先拿下,扒了裤子狠狠打上一百大板,打到皮开肉绽,方消他心头之恨!
    砰砰砰!!
    那催命般的砸门声非但没停,反而更急更重。
    还夹杂着粗野的呼喝,在寂静的黎明前显得格外瘆人。
    门房里的皂隶也被彻底惹毛了,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操你娘的!赶着投胎还是奔丧啊?天都没亮透呢!”
    他打着巨大的哈欠,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慢吞吞地去抽门栓。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冰冷的门闩。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门框都在颤抖!仿佛有攻城锤从外面狠狠撞上!
    沉重的黑漆大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门闩断裂,两扇门板带着巨大的冲力向内轰然倒塌。
    狠狠拍在地上,激起一片雪尘和碎冰!
    那皂隶魂飞魄散,本能地弓身后跳一步,动作快得不像话。
    “铿啷!!”
    腰间佩刀瞬间出鞘,雪亮的刀锋在昏暗的晨光中划出一道寒芒,直指门外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呔!哪来的贼寇,敢强闯县衙?不要命了!”皂隶的声音因惊骇而尖锐变调。
    门口,三道铁塔般的身影,对那明晃晃的刀锋视若无睹,裹挟着一身寒气与铁锈味,大步流星径直闯入!
    他们身上的鱼鳞甲片随着步伐剧烈摩擦、碰撞,发出那皂隶白天才听过的“哗啦、咔嚓”声!
    皂隶的脑子嗡地一下:这声音……白天那个特使大人?
    这也不是同一个人啊,再说那位特使大人不是办完事走了吗?
    眼前这仨……又是何方神圣?
    不等他细想,为首那将官饱含怒火的咆哮已如炸雷般响起:
    “本使奉州府按察司刘大人钧令,特来青山县招安黑虎帮,尔等蠢材,还不速速滚去通传你们那狗屁县太爷,让他爬出来迎接!”
    这气势,这口吻,这身铁甲……简直和白天闯衙门的那个“特使”如出一辙!
    皂隶彻底懵了,举着刀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困惑和难以置信。
    又一个招安特使?
    州府刘大人……到底派了几拨人来?
    不对!这事太邪门了!
    白天的特使不是已经拿着文书,把招安的事办得妥妥帖帖了吗?张麻子那边都收到风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皂隶的脚底板窜上头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他猛地收刀入鞘,再不敢有半分迟疑。
    转身就朝着内宅方向,连滚带爬地狂奔而去,连地上的碎门板都顾不上了。
    那将官冷哼一声,带着两名同样面沉似水的手下,旁若无人地穿过狼藉的门厅,径直闯入县衙正堂。
    他大马金刀地在主位下首的太师椅上一坐,一名手下立刻上前,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昏黄跳跃的灯火映照着三张冷硬如铁、隐含怒气的脸庞。
    堂内一片死寂,只有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他们盔甲偶尔发出的冰冷摩擦声。
    憋了一天一夜的怒火,此刻在将官胸腔里翻江倒海。
    宋家的人,百味轩的人,还有那个胆大包天、扇了他耳光的混账小子……
    一幕幕都在他眼前闪过,恨意如同毒蛇噬咬。
    他右手死死攥紧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痛感非但没能平息怒火,反而像浇了油,烧得更旺。
    “等着……”他盯着跳动的火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却带着血腥味。
    “最迟不过今日午后,本将定要将尔等……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那报信的皂隶正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怒气冲冲赶来的王宇身上。
    “哎哟,瞎了你的狗眼,找死不成?”
    王宇被撞得一个趔趄,本就积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破口大骂。
    “老爷!老爷恕罪!卑职该死,卑职该死!”皂隶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可是……前头……前头……”
    王宇看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知与刚才的巨响有关,强压着火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皂隶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把又来了三个凶神恶煞、自称特使还踹塌了大门的人说了出来,尤其强调了那身铁甲和白天那位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没看错?”王宇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千真万确啊老爷,那甲叶子哗啦哗啦的声儿,那说话的霸道劲儿,跟白天那位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就是人长得不一样!”皂隶赌咒发誓。
    王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晴不定。
    刘捷刘大人何等身份?
    一州按察,手握重权,行事岂会如此颠三倒四,派两拨人干同一件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伙人里,必有一假!
    张麻子派来的心腹信使言之凿凿,说昨天的特使不仅出示了州府文书,连招安的具体条款都落实了,张麻子已欣然应允……
    那昨日的,应当是真。
    也就是说,现在这几个人,肯定是冒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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