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水下有东西

    他的手掌摩挲着下巴，忽然猛地一拍大腿。
    “一个多月前的晚上！那天我刚睡下，就听见水面传来‘轰隆’一声，跟打雷似的！”
    后厨传来铁锅碰撞的叮当声，却盖不住老板拔高的嗓门。
    “当时吓得我们这的人全都醒了！”
    “我还以为是谁家房子倒了，抄起手电就往外跑，结果啥都没瞧见。镇子里都正常得很，那一晚跟做噩梦似的。”
    正巧江屹这时候也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见乔青璃能主动询问，必然是有所发现，江屹紧跟着接了一句。
    “大叔，您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稀奇事儿吧？”
    “就比如最近这场雨，下得也太邪乎了，该不会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征兆？”
    乔青璃垂眸搅动着手中的凉茶，瓷勺碰撞杯壁发出轻响。
    “一个月前……那时候镇上的河，水位有变化吗？”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余光却紧紧盯着老板的反应。
    老板的脸皱成核桃，约摸思索片刻后，忽然睁大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
    “水位……”他喃喃着，手无意识摩挲柜台。
    “对了！第二天起来，河面比平时宽了半丈！当时我还以为是错觉……”
    江屹凑近两步，瞧着真有点说法，于是追问。
    “大叔，后来呢？那天之后还出过别的怪事吗？”
    “别的怪事……”
    老板突然打了个寒战，抓起柜台上的旱烟杆猛吸一口，烟雾缭绕中声音都发颤。
    “你这么一说，那场雨就是从那天开始下的！”
    “刚开始是小雨，谁能想到后来没完没了下了这么久！”
    他的烟斗重重磕在柜台边缘，“老天爷，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乔青璃和江屹对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窗外的雨愈发猛烈，仿佛在印证这个可怕的巧合。
    民宿大堂里突然安静，只余下雨点击打瓦片的“噼啪”声。
    江屹眼底燃起兴奋的火苗，利落地摸出手机。
    他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给还在外面调查的两人发消息时，还不忘挑眉调侃。
    “要是这雨再这么下，咱们都能在民宿里开游泳派对了！”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窗外的雨幕仿佛听懂了指令，转眼间便密集如珠帘，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约摸二十分钟后，楼蔺宸推门而入，周身萦绕着冷冽气息。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手上还淌着水。
    他抬手甩了甩，眉头微蹙，“路上看到河水又涨了两尺。”
    而织画则举着几乎被狂风掀翻的油纸伞，也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这雨怎么又大了！”
    四人匆匆聚集在楼上房间，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雨水与焦虑的气息。
    乔青璃倚着窗台，清冷的眸光扫过众人。
    “老板说的水下动静和暴雨时间线完全吻合。”
    她声音平淡，却字字清晰，将桥上的所见所感娓娓道来。
    江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五官皱成一团，活像只炸毛的猫。
    “要是清灵草真在水下，咱们现在根本没办法啊。”
    “这雨下的河道水位暴涨，水流湍急，临时找潜水设备都不现实……”
    “就现在这个水深程度，人下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他比划了一下现在的水位，动作间使得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织画咬着下唇转了两圈，突然眼睛一亮，狡黠地眨眨眼。
    “我让小冥去！”
    一条巴掌长的小黑蛇从衣领里钻出来，鳞片泛着油亮的光泽，吐着信子绕上她的手腕。
    “小冥可以短暂地在水下自由行动，让它先下去探探虚实。”
    楼蔺宸双手抱胸，微微颔首，沉稳的声音不容置疑。
    “可行，注意随时和小冥保持联系。”
    众人屏息看着织画推开窗，小冥顺着她的手臂滑出，在空中灵巧地扭了个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扎进雨幕，转瞬消失在湍急的河流中。
    小冥消失在雨幕中后，织画立刻闭上眼睛，靠在窗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与本命兽之间的联系。
    她眉头轻蹙，睫毛微微颤动，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轻点，像是在默数时间。
    乔青璃清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织画，提醒一句。
    “小心为上，水下的情况未知，别太勉强。”
    声音虽依旧淡然，却难得多了几分关切。
    楼蔺宸抬手扯了扯贴在身上的湿衣，沉声交代。
    “我先去换身衣服。”
    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潮湿的风，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冷冽气息。
    江屹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指着乔青璃。
    “师父！你衣服居然一点没湿？这雨下得这么凶，你出去转了一圈，都没影响？”
    乔青璃低头看了眼身上干爽的旗袍，抬手轻轻一挥，一道透明的屏障在身前浮现，将落下的雨滴尽数挡在外面。
    “不过是个简单的避雨术。”说着，她耐心地向江屹讲解起法术的口诀与手势。
    江屹学得十分投入，眼睛亮晶晶的，手指跟着乔青璃的动作反复比划。
    好不容易掌握了要领，成功施展出避雨术，正兴奋地要向众人炫耀时，一声闷响打破了房间里的氛围。
    只见织画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浅色的衣襟。
    她双眼翻白，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乔青璃反应极快，瞬间闪身接住织画瘫软的身体，指尖探向她的脉搏，眉头紧紧皱起。
    “小冥出事了！”
    乔青璃声音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江屹吓得连忙凑过来，刚才学会新法术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担忧地看着昏迷的织画。
    刚换好衣服下楼的楼蔺宸，脚步也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快步走上前查看情况。
    房间内气氛凝重如铅，织画苍白的手指突然微微颤抖。
    她睁开双眼，强撑着坐起身，喉间溢出破碎的咳嗽声，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迹。
    织画气息微弱，却用尽全身力气咬破指尖，一滴鲜血在空中划出暗红弧线，化作召唤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