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阴郁连绵，镇中怪事

    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织画攥着油纸伞向上走，江屹把背包往墙角一靠，拉链摩擦声在民宿大堂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乔青璃正站在门口向外看，眸光冷清。
    此刻的乌镇瞧着灰蒙蒙的，莫名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再加上空气中弥漫出下雨翻涌而起的腥气，忍不住让人皱眉。
    “老板，上一些招牌菜。”
    楼蔺宸把湿外套搭在椅背上，袖口露出的银质腕表在油灯下闪过冷光。
    老板系着围裙从后厨探出头，连忙答应一声。
    “好嘞！几位贵客赶路辛苦了，这雨下得，镇上馆子都快歇业了。”
    菜端上桌时，热雾模糊了视野。
    织画用筷子拨弄着飘在汤面上的葱花，突然抬头看向刚要转身离开的老板。
    “大叔，跟您打听个事儿。”
    “这附近有没有一种叫清灵草的植物？叶子三瓣，中间带银纹的。”
    老板脸色茫然。
    “清灵草？”他重复着这个词，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
    “也没听过这什么草啊，姑娘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咱这镇子就长些寻常艾草、薄荷……”
    邻桌正在喝米酒的中年汉子突然放下陶碗，络腮胡上挂着酒珠。
    他操着带吴语腔调的普通话笑起来，“小妹妹是不是找错地儿啦？”
    他指了指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咱们这就是个靠水吃水的小镇，种点水稻、养些鱼虾，哪来的名贵药材？”
    “真要有能卖钱的草，早被乡亲们挖光换钱了！”
    旁边剥毛豆的老婆婆也眯着眼点头，手里的竹篮晃了晃，毛豆粒滚落在木桌上。
    “是啊，活了七十岁，也没听过啥清灵草……”
    雨水顺着屋檐的缺口不断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也将民宿里众人的心情砸得愈发烦躁。
    织画把笔记本摊在桌上，反复翻看着关于清灵草的记载，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更多线索。
    可无论看多少遍，那些文字也不会有新的变化。
    乔青璃指尖抚过窗棂，雨珠顺着她触碰到的木痕蜿蜒坠落。
    雨幕愈发浓稠，民宿屋檐垂下的水帘像是永远流不尽的银链。
    乔青璃她望向窗外，原本清澈的小河如今已漫过堤岸。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在青石板路上横冲直撞。
    远处接连传来房屋被淹没的消息，让空气都变得压抑。
    江屹把扑克牌摔在桌上，牌面与木桌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第三天了！”
    他扯松领口，烦躁地来回踱步，鞋踏在有点潮湿的地板上，发出声音。
    “再这么憋下去，我都要忘记太阳长什么样了。”
    “……镇公所的广播只说了尽量不要外出，谁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织画倚着雕花窗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油纸伞斜靠在墙角，伞骨上凝结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她表面强装镇定，瞧着还很乐观地捧着手机。
    可瞧着追剧软件的加载界面依然停滞，就像他们被困在这里的时间，毫无进展。
    “不能再等了。”她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突兀，“就算雨不停，我们也得想办法多探探路。”
    乔青璃合上杂志，起身时裙摆扫落桌上的象棋子。
    “主干道被淹，但镇东的巷子地势高。”她指着墙上褪色的乌镇地图，指尖划过某处，“或许能从那里绕出去。”
    他们这几天行动范围越来越有限，能得知的信息也很少。
    众人在民宿门口匆匆分道扬镳，脚步声很快被雨声吞没。
    乔青璃将旗袍的领口微微收紧，握着油纸伞拐进一条窄巷。
    石板路上积着浅浅的水洼，每走一步，鞋子敲击地面的声响都混着雨水滴答，在空荡荡的巷弄里回响。
    转过弯，那座石桥便出现在眼前。
    桥身的青灰色石料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侧的石栏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乔青璃踩着潮湿的台阶拾级而上，旗袍下摆扫过斑驳的石阶，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淡绿色油纸伞撑开的瞬间，仿佛为这灰蒙蒙的天地添上一抹温柔的色彩。
    站在桥中央，风裹着雨丝斜斜掠过。
    乔青璃的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泛着水光的脸颊旁。
    天青色旗袍随风轻扬，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盘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远处的雨幕中，白墙黛瓦若隐若现，河水在桥下奔涌，却莫名让她的脚步顿住。
    乔青璃的指尖摩挲着石栏上粗糙的刻痕，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
    桥下的河水翻涌得愈发汹涌，浪头接连不断地撞击桥墩，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漂浮的枯枝败叶急速旋转，在水面上形成一个碗口大的漩涡，幽蓝的光从漩涡中心一闪而逝，又迅速被浑浊的水波吞没。
    一股奇异的波动自水下传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深处搅动，让她不自觉蹙眉。
    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扑面而来，其中混杂着腐朽与草木的气息。
    乔青璃眉头微皱，她敏锐察觉到这场雨的不对劲。
    雨下的时间太久了。
    而且……
    乔青璃微微闭眼，探查到水下有灵力痕迹。
    淡绿色油纸伞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她手腕轻转，伞骨便稳稳停住。
    “这场雨……”她轻声呢喃，声音被雨声吞没。
    旗袍下摆随风猎猎作响，她凝视着翻涌的河面，周身不自觉地散发着威慑的气场。
    持续八日的暴雨、反常上涨的水位，还有水下感知到的灵力存在……
    或许这场雨，与水下那个神秘存在有关。
    既然有所发现爱你，事不宜迟，先找这里的当地人了解一下情况。
    而且每当有天地灵宝诞生时，一定会伴随着某种异象。
    乔青璃收伞抖落水珠，天青色旗袍下摆洇着深色水痕。
    她倚在民宿柜台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叩击着斑驳的木纹。
    “老板，这镇子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老板抬头一看，见到时那一行人里最有气质的贵客，当即笑着点头说自己想一想。
    老板正擦拭着陶碗，动作陡然一滞。
    “要说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