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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喜欢抢别人东西的冰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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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位前的人越聚越多,陈拾安都分不清哪些是粉丝,哪些是路人了。
    不少路人是凑过来看热闹之后,才知道陈拾安是什么‘博主’,于是打开斗音现场关注了他,路人摇身一变就成了粉丝……
    这些粉丝路人一开...
    秋意渐深,槐树的叶子由黄转褐,一片片飘落在心理咨询室门前的石阶上。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台阶边缘,空气里弥漫着凉意与泥土的气息。陈拾安照例七点到校,手里提着一壶刚煮好的姜茶??这是王秀芬坚持让他收下的,说是“冬天快来了,别冻着嗓子”。
    他推开窗,扫去窗台上的落叶,将录音机搬出来放在槐树下的小木桌上。林浩最近把“听风时间”的音频做成了可下载的APP,名字就叫《听见》。学生可以在晚自习后戴上耳机,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入睡。有孩子留言说:“以前我闭眼就是噩梦,现在我梦见自己在树下说话,有人蹲下来听我说完。”
    那天上午,高三(五)班班主任李老师急匆匆地敲开心理咨询室的门,脸色发白。
    “陈老师,出事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张晓雯……昨晚吞了药片,被家人发现送去医院了。”
    陈拾安猛地站起身:“人怎么样?”
    “洗胃了,命保住了。”李老师眼圈红了,“但她妈妈说,她一直不说心里话,家里以为只是学习压力大……直到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日记本。”
    陈拾安接过递来的日记复印件,翻到其中一页:
    >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又退步了。爸爸说‘你这种分数,连大专都考不上’。
    >我没哭,因为已经习惯了。
    >可晚上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胸口像压着山。
    >我想打电话,但通讯录翻到底,不知道该拨给谁。
    >最后我点了‘听风时间’的音频,听你说‘你不是一个人’。
    >那一刻我很想活,可醒来又觉得……还是算了。
    陈拾安的手指停在这一页,久久未动。
    中午,他去了医院。张晓雯躺在病床上,手腕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看见陈拾安进来,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她哽咽着,“我不该……让您失望。”
    “你没有让我失望。”陈拾安坐在床边,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只是太累了,而这个世界没有及时接住你。”
    女孩摇头:“我不是脆弱……我只是……真的撑不住了。”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英雄。”他说,“你知道吗?真正脆弱的人,是不会写日记的,也不会听‘听风时间’。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你还想被救。”
    她抬起泪眼:“可我爸妈总觉得我在装病,说我就是懒、不想学。”
    “他们不懂。”陈拾安轻声道,“抑郁不是懒,是心灵骨折。就像腿断了不能跑,心碎了也不能强颜欢笑。你需要治疗,也需要理解??而我会帮你争取。”
    出院那天,陈拾安亲自去接她。他联系了市青少年心理援助中心,为她安排了长期的心理咨询,并协调学校允许她暂时休学两个月,进行系统调整。
    临走前,他对张晓雯说:“等你能再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希望你是来画画的,不是来逃避的。”
    她点点头,眼里有了微弱的光。
    几天后,张晓雯寄来一幅画:一间昏暗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只坏掉的钟,指针停在凌晨两点。床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书页随风翻动,上面写着“听风的人”。窗外,一棵槐树伸进枝桠,叶片上落着一只乌鸦,正歪头看着屋里的女孩。
    画纸背面写着一句话:“原来真有人会在深夜赶来。”
    陈拾安把这幅画贴在了咨询室最显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听风计划”迎来了第一个挑战。那位写诗的女孩??名叫苏婉??在复读班报名时遭遇阻力。班主任以“基础太差、影响班级平均分”为由拒绝接收,甚至当众说:“你们这些人,心思不在学习上,来也是浪费名额。”
    消息传来,林阳第一时间赶回母校。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不敢抬头的少年,而是穿着笔挺衬衫、眼神坚定的大学生代表。他带着苏婉找到年级主任,拿出自己的成长档案和“听风计划”的资助文件,一字一句地说:
    “三年前,我也被所有人认为‘没救了’。我逃课、自残、几乎退学。但现在,我是心理学专业第一名。如果当初没人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可能已经在桥上跳下去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陷入沉默。
    最终,苏婉被破格录取。她在第一篇周记里写道:
    >老师说我们是“问题学生”。
    >可我想说,我们不是问题,是答案。
    >因为我们经历过黑暗,所以更懂得光的意义。
    冬季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听风时间”迎来第一百期特别节目。这一期的主题是“说出来就不怕了”,由五位曾经濒临崩溃的学生匿名讲述他们的故事。录音现场设在心理咨询室,陈拾安坐在角落,戴着耳机静静聆听。
    第一位是曾因校园霸凌患上社交恐惧症的男生,如今已考上体育学院:“我以前觉得全世界都在笑我,后来才发现,其实没人注意我??除了陈老师,他一直在等我开口。”
    第二位是父母离异后被迫辍学打工的女孩,现通过“听风计划”重返校园:“我妈妈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可当我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朗读作文时,全班鼓掌。那一刻我知道,我有用。”
    第三位正是张晓雯。她的声音颤抖,却清晰:“那天我吃了二十片安眠药。我以为没人会发现。可第二天早上,我妈看到我的日记哭了,她说‘对不起,妈妈从来没问过你疼不疼’。现在我和她每周一起去心理咨询,她说要重新学会当妈妈。”
    录音结束,林浩悄悄按下停止键,发现陈拾安眼角湿润。
    “您也哭了?”他轻声问。
    “不是哭。”陈拾安笑了笑,“是听见了回音。”
    春节前夕,市教育局组织了一场“倾听教育”研讨会。陈拾安被邀请作为主讲嘉宾。台下坐着上百名教师、校长和教育官员。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却没有拿稿子。
    “各位同事,”他开口,“我们每天都在教孩子如何答题,却很少教他们如何说出‘我很难受’。我们强调分数、排名、升学率,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每一个坐在教室里的孩子,都是一个正在经历风暴的灵魂。”
    台下有人低头记录,有人微微点头。
    “有个学生告诉我,他每次考试前都会呕吐,不是因为题目难,是因为害怕回家面对父亲的耳光。还有一个女生,连续三个月月经失调,医生查不出原因,最后才发现她是长期被亲戚性骚扰,却不敢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我们总说‘坚强点’‘别矫情’‘这点压力算什么’。可正是这些话,把一个个快要浮出水面的孩子,重新按进了水底。”
    会场寂静无声。
    “我不是反对竞争,也不是否定努力。我只是想请大家记住一点:当我们忙着培养‘优秀的人’时,请先确保他们还是‘活着的人’。”
    掌声从角落响起,渐渐蔓延成雷鸣。
    散会后,几位外地学校的老师围上来,询问如何建立类似的心理支持系统。陈拾安一一解答,并主动分享“听风计划”的操作手册、热线管理流程和危机干预预案。
    “这些本来就不该只属于我们。”他说,“每个孩子都应该有一扇能推开的门,和一个肯开门的人。”
    寒假期间,陈拾安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语气局促而沉重。
    “您是陈老师吗?我是张晓雯的父亲。”
    陈拾安握紧手机:“您好,请说。”
    “我……看了她在医院写的日记。”男人声音沙哑,“我一直以为她是故意作闹,是为了逃避学习……可原来,她是真的疼。”
    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压抑情绪。
    “我想见您一面,可以吗?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我还能做什么。”
    他们在一家安静的茶馆见面。张父穿着旧夹克,手指不停搓着杯沿,眼神躲闪。
    “我小时候,我爸也这样。”他说,“只要我哭,他就骂我没出息。所以我以为,对孩子严格点,才是爱。”
    陈拾安轻轻点头:“我们都活在上一代的影子里。但重要的是,你现在愿意走出来。”
    他递给对方一本小册子??《非暴力沟通家庭指南》,是林雪参与编写的家长手册。
    “您可以试试每天问她三句话:你今天开心吗?有没有人对你好?要不要聊聊?不需要给建议,只需要听。”
    男人认真记下,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了我的女儿,也救了这个家。”
    年后开学,心理咨询室门口多了一个木箱,上面刻着“树洞信箱”四个字,下面一行小字:“投信即有人读,无需署名。”
    第一天就收到了十七封信。有诉说父母冷战的,有倾诉暗恋苦涩的,也有坦白偷看别人日记后愧疚的。陈拾安每一封都亲手拆阅,重要的立即跟进,普通的则转化为“听风时间”的素材,在征得同意后匿名播出。
    某天夜里,他在信箱里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稚嫩:
    >安老师:
    >我是你十三年前带过的初一(三)班的学生。
    >那时候我爸妈打架,我躲在楼梯间哭,是你找到我,陪我坐了一整晚。
    >你问我:“疼吗?”
    >我哭了很久。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做了护士。
    >去年疫情期间,我在方舱医院照顾病人,有个小姑娘不吃不喝,我蹲在她床边说:“你疼吗?”
    >她哭了,然后开始吃饭。
    >我知道,那是你教我的。
    >所以今天我想告诉你:
    >那一夜,你不仅听到了我,
    >还教会了我去听别人。
    >??您的学生小雨
    陈拾安拿着这张纸条,在槐树下站了很久。
    春天悄然来临,槐树抽出新芽,嫩绿如烟。校园里张贴出新的海报:“听风者联盟招募令??如果你也曾被听见,欢迎加入我们,成为下一个倾听者。”
    报名者超过两百人。最终选拔出三十名志愿者,包括林阳推荐的两名大学心理学实习生,以及苏婉、张晓雯等六位受益于“听风计划”的学生。
    培训课上,陈拾安只讲了一句话:“倾听不是技巧,是姿态。你要弯下腰,平视对方的眼睛,像对待一颗易碎的星辰那样对待他们的言语。”
    结业那天,每位志愿者领到一枚徽章,银色底纹上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背面写着:“我在听。”
    五月,市电视台来拍摄专题纪录片。记者问陈拾安:“您觉得‘听风计划’最大的成果是什么?”
    他指着窗外操场上一群正在练习冥想引导的学生志愿者,说:“不是多少人考上大学,也不是拿了几个奖项。而是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孩子相信??说出痛苦,不是软弱,而是勇气的开始。”
    镜头转向林阳。他已成为高校心理协会负责人,正在录制一段面向高考生的减压音频。
    “我知道你们很累。”他说,“我也曾在考前三个月崩溃过。但请记住,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只要你还能说出‘我撑不住了’,就还有人会奔向你。”
    那天傍晚,陈拾安再次来到槐树下。夕阳透过新生的叶片,在地上织出斑驳光影。他闭上眼,开始念《清心咒》。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睁开眼,看见苏婉抱着诗集走来,身后跟着张晓雯、林雪、林阳,还有十几个戴着“听风者”徽章的学生。
    “我们想一起念。”苏婉笑着说。
    于是,在春风拂面的黄昏,十几个人围站在槐树下,齐声诵读:
    >清心寡欲,心无旁骛,
    >不执于念,不困于情,
    >风来则听,声至则应,
    >汝非孤影,吾在灯明。
    声音不高,却穿透暮色,飘向教学楼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
    当晚的“听风时间”,首次采用多人合诵的形式。节目末尾,陈拾安说道:
    “从前,我以为我只是一个人在听风。
    后来我发现,风一直在传递声音,从一个灵魂,到另一个灵魂。
    今天,我不再是唯一的听者。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成了风的一部分。”
    节目播出后,热线电话接连不断。有家长哭着说:“我今晚第一次抱了孩子,跟他说‘对不起’。”
    有老师留言:“我明天要去找那个总趴着睡觉的学生,问问她是不是累了。”
    还有一位退休教师写道:“我教书四十年,今天才明白,最好的教育,是从放下评判开始的。”
    六月高考前夕,陈拾安收到一封信,来自当年那个打电话说想跳河的女孩??苏婉。信纸折成乌鸦形状,展开后是一首新诗:
    >《我不是石头》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沉入河底的石头
    >冷漠,坚硬,无人拾起
    >直到风吹过水面
    >带来一句温柔的问候
    >我才发觉
    >我是被浪推上岸的贝壳
    >虽有裂痕
    >却藏着珍珠的可能
    >明天我要走进考场
    >不是为了证明我够好
    >而是为了告诉所有还在黑暗中的孩子:
    >抬头吧
    >风会带你到光里
    陈拾安读完,将信轻轻夹进《清心咒》的手抄本里。
    他知道,这场关于倾听的旅程,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总有一个孩子正攥着笔,在纸上写下第一句“我很难受”;
    在某盏深夜未熄的台灯下,总有一双眼睛渴望被看见;
    而在槐树年轮深处,风始终在吹,带着无数破碎又重生的声音,一遍遍诉说着同一句话:
    **“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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