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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粉丝见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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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安!你开张了!”
    陈拾安成功地卖出去了自己摆摊的第一个手工作品,李婉音显得比他都要兴奋激动得多。
    刚刚在一旁她可是听得清楚、看得清楚,那么一个小小的木雕笔筒,就这么以四百块钱的价格卖了...
    槐树的叶子在夏末的风中轻轻翻动,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心理咨询室门前洒下斑驳的光影。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为这个季节谱写的最后乐章。陈拾安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档案,眉头微蹙。
    那是林阳的高考志愿表。
    “第一志愿??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第二志愿??教育学,第三志愿??社会工作。”他低声念着,指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全部,都是和人有关的专业。”
    他笑了。不是欣慰,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像是看着一粒种子终于破土而出,迎着光伸展枝叶。
    门被推开时,阳光正好斜照进来,映出一个瘦高的身影。林阳站在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肩上背着画册包,脸上少了往日的阴郁,多了几分平静。
    “来了。”陈拾安抬头,语气自然得像每天都在等他。
    “嗯。”林阳走进来,坐下,没说话,只是把画册放在桌上,推到陈拾安面前。
    陈拾安翻开,第一页是一幅素描:一对母子并肩走在工地上,女人扛着水泥袋,男孩背着书包跟在后面,影子拉得很长。画角写着:“她走得比我慢,可从没停下。”
    第二页是心理咨询室的窗,槐树的枝桠探进画面,一只乌鸦停在窗台,翅膀微微张开,却不再飞走。
    第三页是陈拾安的背影,站在槐树下,仰头望着夜空,手里握着一本旧书,风掀起他的衣角。
    “这些……”陈拾安声音低了些,“是你这段时间画的?”
    “嗯。”林阳点头,“我妈说,你要出一本书,叫《听风的人》。我想,我也该留下点什么。”
    陈拾安沉默片刻,合上画册:“你知道吗?周老师那本书印了三千册,不到一个月就断货了。出版社要加印,说有大学的心理系想拿它当教学案例。”
    林阳抬起头,眼神微动:“真的?”
    “真的。”陈拾安看着他,“你妈妈那天在展览上说的话,很多人都记住了。‘我不是个好妻子,但我可以做个好妈妈’??这句话被印在了书的扉页。”
    林阳的喉结动了动,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册边缘。
    “你后悔过吗?”陈拾安忽然问。
    “什么?”
    “后悔离开那个家,后悔跟着妈妈住工地,后悔花那么多时间画画而不是刷题?”
    林阳摇头,很坚决:“不后悔。如果我没走,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活得比死还难受。”
    “那你现在呢?”
    “我还在怕。”他坦白,“怕考不上大学,怕我妈累倒,怕自己不够好……可我不再躲了。我知道,怕也没用,但只要我在往前走,就还有希望。”
    陈拾安笑了:“你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勇敢。”
    林阳也笑了,很轻,却真实。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窗外传来学生嬉闹的声音,远处篮球场上传来拍球的节奏。夏日的气息浓烈而鲜活。
    “你有没有想过,”林阳忽然开口,“如果你没回来当心理老师,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陈拾安愣了一下,随即笑:“可能在国外读博士,写没人看的心理学论文,或者在某个大城市的咨询机构,按小时收费,帮富人解决‘太成功导致的焦虑’。”
    “那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我欠这座城一句话。”他说,“我小时候没人听我说话,可如果我不回来,谁来听下一个‘我’?”
    林阳怔住。
    “你以为心理咨询师是救人的?”陈拾安轻声说,“其实我们是在自救。每一个坐在这里的孩子,都在帮我补全当年那个十三岁少年没能说出的话。”
    林阳低头,良久,轻声道:“谢谢你……听我说话。”
    “不用谢。”陈拾安说,“你愿意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下午,林阳走了之后,陈拾安整理档案,发现抽屉里多了一封信。信封是手工折的,上面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
    他打开,里面是林阳的字迹:
    >陈老师:
    >
    >我妈今天去工地领工资,会计多给了她两百块。她回来的时候哭了,说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靠自己的力气挣到钱,没被人克扣,也没人骂她。
    >
    >她把那两百块塞给我,说让我买参考书。
    >
    >我没要。我用暑假在图书馆做义工攒了点钱,买了《发展心理学》和《绘画治疗入门》。我想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听别人说话。
    >
    >我知道,我不是最聪明的学生,也不是最努力的。但我现在不怕了。
    >
    >因为我知道,有人在听。
    >
    >所以我也想成为那个听别人说话的人。
    >
    >林阳
    陈拾安把信读了三遍,然后轻轻折好,放进抽屉最底层。那里,已经收着十几封类似的信??有林雪的,有周文远的,还有几个匿名学生写的。
    每一封,他都留着。
    他知道,这些不是感谢信,而是生命的回响。
    几天后,学校公布了高考录取结果。林雪如愿进入师范大学心理系,林阳也被省内一所重点大学的心理学专业录取。消息传开那天,王秀芬特意来到学校,手里提着一篮煮好的鸡蛋,挨个送给办公室的老师。
    “我没啥文化,也不会说话。”她红着眼眶,“可我儿子能有今天,都是你们给的。”
    陈拾安接过鸡蛋,笑着说:“是林阳自己走出来的。”
    “可您给他指了路。”她说,“您让他知道,黑夜里也有光。”
    活动结束后的傍晚,陈拾安再次来到槐树下。夕阳西沉,天边染着橘红的云。他闭上眼,开始念《清心咒》。
    “清心寡欲,心无旁骛……”
    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忽然,他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周文远。老人拄着拐杖,手里抱着一摞书??正是《听风的人》的加印本。
    “我又写了点东西。”他说,“续篇,叫《风中的回声》。”
    陈拾安接过书稿,翻开一页,看到第一行字:
    >“有一个孩子,他终于敢说‘我疼’了。这不是软弱,这是重生。”
    他抬头看向老人:“您还要继续写?”
    “当然。”周文远笑了笑,“只要还有孩子在沉默,我就不会停笔。”
    “那我继续帮您。”陈拾安说。
    老人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教学楼:“你知道吗?昨天有个高三女生来找我,说她每天晚上都听广播里的‘听风音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她说,那是她唯一能安心入睡的时刻。”
    陈拾安心头一热。
    “林浩做得很好。”他说。
    “是他跟你学的。”老人笑,“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改变教育的人。”
    夜色渐浓,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再说话。
    几天后,学校广播站正式推出“听风时间”栏目,每晚九点准时播放一段录音:有时是学生匿名讲述的故事,有时是风吹槐树的声音,有时是陈拾安轻声念诵《清心咒》的片段。
    起初只有少数人听,后来渐渐成了习惯。晚自习结束后,许多学生不急着回家,而是坐在操场边,戴上耳机,静静听着那段温柔的独白。
    “你不是一个人。”陈拾安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你的痛苦值得被听见,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某天夜里,一个陌生号码打进了心理咨询室的热线电话。
    接起后,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颤抖而微弱:“我……我不知道该找谁。我爸妈离婚了,我爸娶了别人,把我送到了乡下奶奶家。他们说我成绩差,不配留在城里读书……我每天躲在房间里哭,可没人理我。我听说……你们这儿……能听见人说话?”
    陈拾安握紧话筒:“我在听。你说,我听着。”
    女孩哭了很久,断断续续讲了两个小时。她说她喜欢写诗,可没人看过;她说她想考大学,可家里说女孩子读太多书没用;她说她曾经想跳河,但最后还是回来了,因为她梦见有人在槐树下等她。
    “那不是梦。”陈拾安轻声说,“我在。”
    第二天,女孩坐着长途车来到学校。她瘦小,穿一件褪色的格子衬衫,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手抄的诗集。
    陈拾安带她走进心理咨询室,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能给我看看你的诗吗?”他问。
    女孩犹豫了一下,递过去。
    第一首叫《石头》:
    >我是一块被扔进河底的石头
    >沉默,冰冷,无人问津
    >可河水流过我时
    >轻轻说了句:你还活着
    陈拾安看完,眼眶微湿。
    “写得很好。”他说,“你想继续读书吗?”
    女孩点头,眼泪滚落:“我想考大学,想学中文,想写更多诗。”
    “那就去。”陈拾安说,“我可以帮你联系复读班,也可以为你申请助学金。只要你愿意走,就不晚。”
    女孩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有了光。
    那一周,陈拾安联系了市里的教育基金会,为她申请了“听风计划”的资助名额??这是他和林浩、周文远共同发起的公益项目,专门帮助因家庭变故或心理困境而失学的学生重返校园。
    项目启动当天,林雪从大学赶回来,带来一份详细的辅导方案。林阳也参与设计了心理支持模块。王秀芬虽然不懂这些,但她每天都会送来一壶热汤,说是“给孩子们补身子”。
    “这世上最难的事,不是改变命运。”陈拾安在项目启动仪式上说,“而是相信自己值得被改变。”
    台下掌声雷动。
    那天夜里,槐树下的风特别温柔。
    陈拾安照例前来,却发现树下已站着一人??是那个打电话的女孩,正仰头望着树叶,嘴里轻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睡不着?”陈拾安走近。
    她回头,笑了:“我在听风。它好像在说话。”
    “它一直在说。”陈拾安说,“只是以前,我们都太忙了,没空听。”
    女孩点点头:“我今天去看了心理医生,做了评估。医生说,我有轻度抑郁,但可以治愈。他还说……我写的诗,有疗愈的力量。”
    “他说对了。”陈拾安微笑。
    “我给诗集起了名字。”她说,“叫《听见》。”
    陈拾安心头一震。
    “和我们的活动同名。”他轻声说。
    “因为是你们让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女孩认真地说。
    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
    陈拾安闭上眼,开始念《清心咒》。
    女孩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断,也没有离开。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才轻声说:
    “安老师,我能……以后也来这里听您念吗?”
    “随时欢迎。”他说,“这棵树,本来就是为听风的人准备的。”
    日子继续流淌。
    秋天来了,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心理咨询室的来访者名单越来越长,陈拾安的工作量翻倍,但他从未拒绝过任何人。
    有时是半夜接到电话,他也会披衣起身,赶到学校开门;有时是学生家长情绪崩溃,他便陪着聊到凌晨;有时是某个孩子突然失踪,他会连夜寻找,直到确认安全。
    林浩把这一切记录下来,做成了一部纪录片,名字仍是《听风的人》。影片在校内放映那天,礼堂座无虚席。许多老师看得泪流满面,校长在总结时说:“我们教了这么多年书,却忘了最重要的一课??倾听。”
    年底,市教育局将“听风计划”列为年度创新教育项目,并拨款推广至全市十所中学。周文远受邀在教师培训会上发言,他说:“教育的本质,不是填满容器,而是点燃火焰。而火焰,始于一句‘我在听’。”
    陈拾安没有上台讲话,他坐在角落,静静听着。
    他知道,真正的改变,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而是无数个深夜里的倾听,是那些被听见后重新睁开的眼睛,是风吹过槐树时,终于有了回音。
    除夕夜,城市灯火通明。陈拾安独自回到心理咨询室,打开录音机,播放林浩制作的“听风音频合集”。他坐在桌前,听着一段段熟悉的声音??林雪的、林阳的、王秀芬的、周文远的,还有那个写诗女孩的朗读。
    最后一段,是林浩的独白:
    >“安老师总说,他是听风的人。可我觉得,他才是风。因为他让沉默有了声音,让孤独有了回应,让那些快要熄灭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录音结束,室内一片寂静。
    陈拾安起身,走到窗前。远处烟花升空,照亮夜空。他轻声说:
    “你们都听见了吗?风,还在吹。”
    他转身,关灯,离开。
    走廊尽头,心理咨询室的门缓缓合上,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而在那扇门后,墙上贴着一张新纸条,是林阳临走前写的:
    >“致所有不敢说话的人:
    >你不必坚强,你只需开口。
    >总有人,在等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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