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西华归来

    九云峰洞府内，陈胜腰间传讯玉符突然亮起??已经成功拍得厚土元晶，正是陈西行发来的传讯。
    陈胜当即哈哈大笑：
    “好好好，终于集齐了！”
    说罢，只见他屈指一弹，五道灵光从储物戒中飞出，悬...
    夜色如墨，九云峰顶的风却格外清冽。陈胜盘坐于洞府之外的青石台上，手中一缕灵火缓缓跳动，映照着他沉静的脸庞。他正在以神识温养刚炼成的一批“灵枢通脉丹”，每一枚丹药都在微弱地颤动，仿佛有生命般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
    忽然，远处一道剑光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直落山门之前。那剑光收敛，现出一名白衣女子，银发披肩，眉心一点寒霜印记若隐若现??正是陈西华。
    她步履沉稳，踏上台阶时竟无声无息，唯有空气中残留的剑意波动泄露其修为已今非昔比。待行至洞府前，她微微颔首：“陈师兄，叨扰了。”
    陈胜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起身相迎：“陈师妹亲至，何来叨扰之说？请进。”
    两人入茶室落座，包婉亲自奉上新采的云雾灵茶。陈西华却不饮，只将右手虎口处那枚金色剑形印记轻轻抬起：“我此来，是为一事相询。”
    “但说无妨。”陈胜神色平静。
    “《太岳镇世剑》前三式，我已参悟七成，但在凝练‘山岳真意’时，总觉经脉滞涩，难以承载厚重剑势。即便运转宗门心法也无法缓解……你精通丹道，可有能助我稳固剑域、打通玄关的丹药？”她语气虽淡，却难掩一丝焦灼。
    陈胜听罢，沉默片刻，指尖轻敲桌面。良久才道：“寻常筑基通脉丹药，对你的境界而言早已无用。你需要的不是疏通经络，而是重塑灵脉韧性，使其足以承受法则雏形带来的反噬。”
    陈西华眸光一震：“法则雏形？你也看得出来？”
    “剑意成域者，体内必生异变。”陈胜淡淡一笑，“你如今走的路，已接近‘剑修化域为界’的门槛。若强行突破，轻则经脉崩裂，重则神魂受创，沦为废人。”
    他站起身，走入内室，不多时取出一只玉盒。打开后，一枚通体碧绿、表面浮现金纹的丹药静静悬浮其中，周围氤氲着丝丝青霞。
    “这是……？”陈西华呼吸微滞。
    “青冥洗脉丹。”陈胜低声道，“此丹我耗费半月心血方才炼成，主材取自万年青冥藤芯、三转雷击木髓，辅以五滴千年冰蚕血。功效不在提升修为，而在淬炼灵脉，使之更具延展性与抗压能力，尤其适合你这等即将触摸法则边缘之人。”
    陈西华目光闪烁，迟疑道：“此丹珍贵异常，我不知该如何偿还。”
    “不必偿还。”陈胜摇头，“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抬眼。
    “未来三年内，若我遭遇生死危机，你要出手一次，仅此一次。”
    陈西华略一思索，便点头：“好，我应下。”
    陈胜将玉盒推至她面前：“服下后需闭关七日，期间不可运功抵抗药力，任其在体内自行游走。若有剧痛，咬牙挺过便是。那是旧脉断裂、新脉重生之兆。”
    陈西华郑重接过，起身抱拳：“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报。”
    待她离去，包婉悄然走进，皱眉道：“你竟把唯一一枚青冥洗脉丹给了她？那可是你准备用来冲击金丹瓶颈的关键外物之一！”
    “正因为关键，才更要送出去。”陈胜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陈西华潜力远超常人，若她能顺利迈入剑域圆满之境，甚至触及‘小世界’雏形，将来便是真正的战力支柱。现在投资她，等于为自己铺一条后路。”
    包婉怔住：“你……早就开始布局了？”
    “从我决定不再依附宗门那天起，就在布局。”他望向窗外星河，“一个人再强，也敌不过群狼环伺。我要建的，是一张网，一张能把各方势力都编织进去的网。”
    就在此时，洞府警阵忽有轻微波动。一道传讯符自储物戒中飞出，展开后浮现一行急促字迹：
    【越有双重伤坠崖，现藏身黑鸦岭北谷，急需止血续命类丹药，速援！】
    “什么？”包婉失声。
    陈胜脸色骤变，立刻翻查随身玉简，确认消息来源为可信密线??那是他安插在登峰之路附近的一名记名弟子所发。
    “越有双怎么会……”包婉喃喃。
    “别问为什么，先救人！”陈胜猛地起身，冲入丹房，迅速开启一座隐蔽丹柜。他从中取出三瓶丹药：一瓶赤红如血，乃“九转还阳丹”；一瓶漆黑如墨，名为“断续膏”；最后一瓶则是透明晶液，赫然是以千年寒泉为核心炼制的“镇魂露”。
    “这些……都是保命级丹药！”包婉震惊，“你连自己都没舍得用！”
    “他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可能走出轮回劫的人。”陈胜一边打包一边冷声道，“前世我亲眼见过他在第九百世时斩破天道桎梏，成为百世修仙第一人。若这一世因我见死不救而陨落，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他已踏出洞府，御剑腾空而去。
    黑鸦岭北谷，阴雾弥漫，毒虫横行。此处地势险恶，常年不见阳光，乃是妖兽巢穴所在。陈胜循着定位一路疾驰，终于在一处断崖下的岩缝中找到了越有双。
    那人蜷缩在角落，白衣染血，右臂几乎齐肩断裂，伤口焦黑溃烂，显然中了某种剧毒。他的呼吸微弱，识海紊乱，本命剑胎“碎星”竟黯淡如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撑住！”陈胜落地即施救，先以镇魂露喷洒其额头，稳住神志，再撬开牙关喂下九转还阳丹，最后用断续膏涂抹断臂，并以灵力引导药效渗透筋骨。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越有双才缓缓睁眼，瞳孔涣散了一瞬，看清来人后，嘴角竟扯出一抹苦笑：“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明天了。”
    “谁干的？”陈胜沉声问。
    越有双艰难摇头：“不是人……是机关。我在攀登第九千一百阶时，触发了一道隐藏禁制。整条石阶突然塌陷，下方喷出蚀骨毒焰与破罡飞针……我躲得慢了些，被扫中要害。若非关键时刻‘碎星’自动护主，早已粉身碎骨。”
    陈胜眉头紧锁。登峰之路乃宗门重地，怎会有如此致命陷阱？而且偏偏在他突破金刚剑势的关键时刻爆发？
    “不对劲。”他低语，“那禁制绝非古制，倒像是近期被人重新激活或篡改过的痕迹。”
    越有双苦笑：“我也这么想……可没人会相信一个弟子在登仙路上遭人暗算。毕竟，那可是通往‘问道碑’的最后一段路。”
    “有人不想让你成势。”陈胜冷冷道，“更准确地说，有人害怕你真正掌握‘剑与道’的融合之法。”
    越有双沉默许久，终是叹息：“我一直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打破命运枷锁。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被规则排斥。”
    “那就打破规则。”陈胜伸手扶他起身，“你现在需要的不只是疗伤，而是彻底蜕变。你的剑太执着于‘锋利’，却忘了真正的强者，是从容纳万物开始的。”
    越有双怔然。
    “明日我为你炼一炉‘归元养灵丹’，助你重塑剑胎根基。同时，我会借陈氏商会之力，替你调阅近三十年登峰之路的所有记录，尤其是那些莫名陨落的天才轨迹。我要找出幕后之人。”
    “为何帮我？”越有双低声问。
    “因为你值得。”陈胜看着他，目光如炬，“而且，你是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未来的棋局太大，单靠丹药和人脉赢不了。我需要一把真正能斩开迷雾的剑。”
    数日后，九云峰恢复宁静。
    陈西华闭关未出，但已有消息传出：她在第七日时引动天地异象，方圆十里草木瞬间枯荣交替三次，疑似初步掌握了《太岳镇世剑》第一式??“镇世?不动山”。
    而越有双也在秘密调养中迎来转机。那一日，陈胜当着他面施展“万源归灵术”，竟硬生生从三十六子母炉中提取出一丝“混沌初生气”，融入归元养灵丹核心。
    服下之后，越有双的本命剑胎“碎星”开始蜕变，原本孤傲凌厉的气息逐渐柔和，竟生出一轮淡淡的月晕，宛如新月初升，清辉普照。
    “这不是单纯的修复……”他颤抖着握住新生剑胎，“这是……进化！”
    陈胜站在炉旁，望着跳跃的火焰，轻声道：“天赋可以固定，但道路必须自己选择。你以前追求极致锋芒，现在该学会包容万象。剑之道，不在杀人，而在立心。”
    与此同时，外界风云渐起。
    北境传来消息，赵元通在交易途中遭不明势力伏击，凤凰木被夺，本人重伤逃遁，现已躲入陈氏商会庇护之下。而万剑宗李青崖等人在服用破境丹后成功突破灵材前期，却意外发现丹中药效残留一丝奇特波动，疑似蕴含某种隐秘烙印。
    “这是……追踪符文？”李青崖惊怒交加，立即派人追查丹药来源。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早在陈胜预料之中。
    那一丝波动并非恶意追踪，而是他独创的“因果牵丝术”??只要服用者在关键时刻动用丹力，便会与施丹者建立短暂因果链接，使陈胜可在千里之外感知其生死危局。
    “我不是要控制他们。”他在密室中写下新的名单，“我是要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当我出现时，往往意味着生机。”
    他又添上几人名字：
    【李青崖】??潜力中上，忠诚度待考，可用作外围战力。
    【赵元通】??已受庇护，欠下人情，可转为情报线人。
    【未知伏击者】??胆敢染指凤凰木，背后必有大宗门影子，需彻查。
    放下笔，他抬头望向星空。
    百世轮回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曾见过太多天才陨落于阴谋暗箭，太多豪杰折戟于资源匮乏。这一世，他不愿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丹成，只是起点。
    真正的修仙，是在人心丛林中杀出一条血路，在规则缝隙里重建属于自己的秩序。
    翌日清晨，一道金光自万化鼎天深处降临，落在九云峰顶。
    那是宗门传令金符。
    “奉太上长老令，登峰之路第九千阶以上区域封闭整修，所有弟子暂停攀登，违者逐出师门。”
    陈胜冷笑一声：“终于动手了？封路？你们越是遮掩，越说明那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转身走入丹房，点燃三十六子母炉。
    “既然不让走正道，那就让我看看，能不能炼出一条新路。”
    火焰熊熊燃起，映红了他的双眼。
    他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而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巅峰的少年。